男个案因「可怕经验」吓到一做爱就软。
「我们结婚3年多,还没生孩子,最近快被婆婆逼疯了,我真的撑不下去了。」开口说话的是芊芊(化名),铭仁(化名)的老婆。
我心想,大概又是个对性交感到恐惧的太太吧。「嗯,婆婆急,难免啦!第一年让你们享受新婚,第二年玩够了,该给她生个孙子啦,又不好意思催,只能眼巴巴等著。到第三年没翻脸,算很客气啰。」
「可是我压力很大啊!都是我在扛,婆婆一天到晚燉补汤,喝到我想吐就算了,还弄一堆符贴在床头,整天对著我念,嫁过来就要有媳妇样,最近还把我的内衣全换成性感内衣,要我用心勾引她儿子。晚上进房,她跟著进来拿香水往我身上喷,半夜还掀开我们棉被看,这样下去谁受的了阿!」芊芊越说越激动,几颗豆大泪珠忍不住成串滴落。
铭仁在一旁心疼的搂紧太太,一边说著对不起。唉~又是一对受性爱折磨的小夫妻,我赶紧安慰他们「别担心,阴道痉挛可以处理,在这里苦著脸进来、笑咧嘴出去的夫妻很多,你们努力一下就可以做爱的。」
听我这么一说,芊芊因哭泣而抽蓄的肩头停止了抖动,两人一起望著我说:「阿?我的阴道没有问题啊!是我老公硬不起来,结婚以后,硬的次数不到十次。我很冤枉啊,真的很想跟婆婆说,是他儿子不行,不是我!可我就是说不出口。一来是我可以想像,婆婆一定会说他儿子阳痿,是因为我没魅力,不能怪他,这样我压力更大。再说,我老公也很努力了,每次看他搓到满头汗,好不容易有点硬,只要一放进去就软掉,我也很心疼,我实在舍不得让他去跟他妈解释。我想再试试,婆婆那边我先挡著吧。」芊芊坚毅的表情,看起来好像日剧里的阿信,男人梦寐以求的好太太,无论有多苦就是不让老公扛。
「以前都可以的,结婚以后才变这样……我想关键就是我妈。」沉默的铭仁终于开口了,沮丧又紧张,死命搓著自己双手。
床上不性福的原因,竟是急抱孙子的婆婆。
「我是独子,爸爸走得早,妈妈一个人把我带大。我一直到高中,妈妈都还跟我睡在一起,我虽然不喜欢,但觉得她很可怜,也就算了,我想等我大学搬出去,也就没事了。没想到,填志愿时妈妈哭著拜托我念家里附近的大学,我心软只好又继续住家里,虽然不再跟妈妈睡了,但妈妈还是每晚来房里看我,盖被子什么的。只要我跟她闹她就会哭,后来我也算了,就由著她去了。之后我交了几个女朋友,只要在外面过夜,她就会一直打电话,问我人在哪什么时候回家,很烦,但我又怕她担心,所以很少在外面过夜,几个女朋友都是因为受不了我妈才跑了。
我和芊芊是同事,交往的时候常骗妈妈说公司出差,晚上先打个电话跟她说晚安就没事了,所以和芊芊特别开心,也很常做爱。后来结婚了,芊芊住到家里来,妈妈还是天天进我们房间,帮我们收拾东西,不管我们怎么说,她就是坚持要进来,锁门也没用,她有钥匙可以开。刚开始我们都不敢亲热,就怕被妈妈看到。
婚后一个礼拜,我实在忍不住了,跟芊芊说这么晚妈妈一定睡了,就想做爱,那次很刺激,好像回到年轻时偷玩的感觉,我很兴奋地插入,两个人都很投入,后来我躺著让芊芊坐上来,我才刚把阴茎放进去没多久,张眼想看看她,就看到我妈站在芊芊背后,我一吓就软了,我妈只说了句『别感冒』,就出去了。芊芊跳起来锁门,我瘫在床上动不了,吓得太厉害了。从那以后,我只要一有性欲,就会想到妈妈的脸。」
在一旁的芊芊,擦乾满脸泪痕,拍拍老公肩膀后抬头问我:「老师,怎么办?我们试过很多方式了,让老公不要看见我的脸阿、去旅行,看A片,就是没办法把婆婆的脸擦掉。像我们这样,还有救吗?」我看著芊芊哭红的双眼,和铭仁紧皱的眉头,真心为这对孝顺的小夫妻感到心疼。从心理层面来看,芊芊擦不去的,不是婆婆的脸,而是铭仁被妈妈牢牢锁住的性交恐惧。
有次和老婆正恩爱时,妈妈竟站在老婆背后,吓得他当下「全软了」。
那次的经验,让铭仁把性欲与恐惧做了不理性的连结,一般人多少会有这种连结的经验,比方说,被妈妈看到自己正在看A片,之后只要看A片就会想到妈妈;或者,只要闻到过去情人身上擦的香水或古龙水,就会想起那个人,这都是经验的连结。通常这种连结也很容易打破,多看几次不同的A片、让不同的人身上喷这些香味,就可以冲淡旧的经验。但铭仁的问题却没有这么简单,因为那一晚,他和芊芊做爱,翻云覆雨、十分亢奋,这种强烈的情绪下连结的经验,很难用新经验加以取代,如果那一夜婆婆没有闯进来,铭仁张眼看见的是芊芊,就会深深的烙印在他的心里,成了他一辈子性欲来时的美好画面,但悲惨的是,这个画面却被他妈妈的脸给取代了,而且还伴随著强烈的惊吓与恐惧,成了垄罩在铭仁阴茎上一朵厚重乌云,压得他垂头丧气,喘不过气。
「还有救的。铭仁得先学会放空,把脑子放掉,不要急著勃起,也不急著忘记过去的恐怖经验。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呼吸和感觉上,不要想著要做爱,也不要想著要把妈妈忘掉。你们得建立新的经验,勃起的时候不是要做爱,让勃起只是勃起,用新的模式来享受性爱快乐。当然!你们也得跟妈妈好好聊聊,让她别再催著芊芊生孩子,也别再闯进你们房间了。」两夫妻瞪大眼频点头,认真听话,像小朋友突然找到人带他回家一样,四只眼睛泪光闪闪的,看得我心疼又想笑。
「芊芊阿,我再鸡婆说一句,婆婆催你,你为了保护老公都不说,这么做是没有帮助的。因为铭仁很爱你,你为他挡压力,他也想早点替你出头,不想让你再受委屈。但这样的心情会让他更焦虑,更没办法好好勃起。所以阿,还是鼓起勇气好好跟婆婆说吧,让她别再催你了。」
对著芊芊说话的同时,我更想对一群像铭仁妈妈这样,有著恋子情节的母亲们大叫:儿子大了就要放手啊!别老黏著,把儿子都黏成了阳痿男了,怎么抱孙啊!